電視新聞真實性分析論文但反觀現實,當前電視新聞的真實性確實存在不少問題:自編自導自報新聞“事件”;“情景再現”;夸大細節歪曲事實等等,這種種不良現象都在腐蝕著電視媒體的公信力。筆者認為,產生這些現象的根源之一就是沒有從理論上廓清對電視新聞真實性的認識,從而導致在實踐環節難以理清真實和虛假、新聞節目和其他節目的界線。新聞理論中對真實性的論述只是一種共性的探討,而共性卻總是寓于一定媒介傳播的個性之中,并通過媒介個性得到表現和豐富,因此,針對媒介的傳播個性對其新聞的真實性提出獨特的理論規范是十分必要的。從媒介淵源來看,電視新聞脫胎于紀實影片,在立足現實追求真實方面一脈相承,這就使其真實性要求有了雙重的規定性。本文試圖從對象、內容、敘事三個層次來分析這種雙重規定性對電視新聞的要求,以便更具體地建構電視新聞真實性的理論,探討相關的傳播規范第一,對象真實,即電視新聞拍攝和報道的對象源于客觀事實,不是假定意義上的真實,并且是生活原生態的,沒有經過傳播者人為的組織安排、導演干涉影視對攝錄對象進行直接精確地光、聲、時、空同步紀錄,一方面這種紀錄本身必須建立在被攝體存在的基礎之上,另一方面影像具體地傳達了物理現實的準確信息,直接訴諸于人的感官,就象生活中感知的那樣,容易使觀眾產生“眼見為實”的感覺。因此。這種紀錄本性使電影很早就有著主體自覺,并把被攝對象是不是客觀真實,拍攝主體的介入與否作為紀實影片和故事影片的分水嶺。以巴贊和克拉考爾為代表的電影紀實理論家提出的電影“照相本性論”至今仍然是紀實影片的美學基礎。該理論認為:電影“是照相的延伸”,而照相跟未經改動的現實有著明顯的近親性,因此,電影不能像其他藝術那樣。“在物像及其復制品之間有一個人存在”,而應該是“物質現實的復原”。也就是說拍攝主體對于拍攝對象只有選擇的權力而沒有編造建構和干涉的權力,保持其客觀性,真實地紀錄生活現實,對于紀實影片來說,具有本體論的意義,這對于一脈相承的電視新聞來說也是毫無疑義的傳統新聞理論規定真實性的常見表述是:新聞所報道的事實確有其人其事,不是虛構臆造的,即新聞源于“客觀世界中已經發生和正在發生的各種各樣的客觀事實。它是不依人們的主觀意識而存在的”。不難看出這一表述在報道對象的真實性層面只界定了哲學存在論意義上的真實,而虛置了主體。但在實踐中,肩負著事實選擇責任的媒體卻是實際的執行主體,這就無形中將媒體這個實際主體等同于“人們”這一寬泛主體。此外,辯證唯物主義認為主觀是能夠通過實踐改造客觀,使客觀達到主觀的目的要求的。是“人們”改造著客觀世界。于是。在主體認同錯位的情況下,對于新聞媒體能不能干涉事實也就只有模棱兩可了。尤其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媒體有了雙重屬性,成了市場中的利益主體,傳統新聞理論的模糊地帶造成了新聞職業倫理的空白點,給媒體以大眾之名“打造事實、干涉事實”,行謀私利之實開了方便之門。近年來我國盛行的由傳媒公開策劃、編造、導演,并作為新聞進行報道的媒介行為鉆的就是這個空子。新聞傳播學者將這種“新聞”事件稱為“傳媒假事件”,意即傳媒報道的事實雖然存在,但這種存在卻是由傳媒自己建構的,是一種曖昧的真實,并不是新聞真實性真正意義上的對象真實“傳媒假事件”的泛濫始作俑者是都市類報紙,而電視新聞則成了最強有力的后繼者。因為我國的電視新聞和紀錄片不是在紀實理論而是在報刊新聞理論和“形象化的政論”觀的影響下發展起來的,長期忽視媒介紀錄本性。此外電視生動的畫面天生有利于展示行動,其家用媒體和類似人際傳播的特點有利于培養觀眾的親近感,影視視頻制作本來就是“假事件”十分衷情的媒介。對于電視新聞來說,“傳媒假事件”不僅能夠低成本批量生產獨家新聞,并且與事件的發生同步記錄現場畫面也成為舉手之勞,而在現實的偶發事件采訪中這往往難以做到,于是電視新聞自愿地出賣了自己的媒介紀錄本性,成為“傳媒假事件”的多發地帶。刻意制造報道熱點已經成為一種招徠觀眾的手段。混淆新聞策劃和策劃新聞,違背電視記錄本性,由電視臺發起或中途介入導演擺布事件的手段卻并不讓人陌生,甚至已經滲透到了主流媒體的品牌新聞節目中。例如湖南衛視《晚間新聞》包裝推出藏族流浪歌手;中央電視臺組織并追蹤報道《我的長征》;《南京零距離》定期組織進社區活動并報道等等。這些報道都是由電視臺建構某種事實進行報道,而不像新聞策劃只是選擇安排采訪報道的方式、方法,以更好地表現已經存在的客觀事實無論是遵循新聞職業規范還是維護電視記錄本性的尊嚴都應該對“傳媒假事件”現象進行批判。因其拍攝的對象不再是“未經改動的物質現實”,紀錄的意義值得懷疑;此外傳媒大肆報道自己建構的事實,會遮蔽人們了解真實世界的視野,損害新聞的整體真實,最終使新聞媒介的功能與可信度受到嚴重的傷害第二、內容真實,指新聞報道中時間、地點、人物、事情、原因和經過等每一個具體事實必須合乎客觀實際。對于電視新聞來說,除了聲音、世聯招聘宣傳片-公司宣傳片世聯招聘宣傳片-公司宣傳片拍攝,文字提供的信息必須真實準確外,還要求畫面真實精確,并與聲音、文字提供的信息相符,即攝影機與聲音文字所指稱的對象是一種共時空的存在。因此,在所有內容要素的真實中,時空真實是最具有電視特色的新聞真實性要求電視新聞報道除了現場直播和記者在場的突發新聞外,大量的新聞都是事過境遷的“過去時”報道,包括時空要素在內的新聞真實性要求其只能用采訪播音等聲音語言追述,而畫面只能借助圖表、照片、實物、空鏡頭等,絕不能進行事件的重演補拍。但近年來,我國的電視新聞中“情景再現”卻成了“時髦”的手段。從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調查》,到鳳凰衛視中文臺的“鳳凰大視野”、湖南衛視的《晚間新聞》、江蘇電視臺的《南京零距離》等一些有影響的新聞節目都出現了“情景再現”的影子“情景再現”或稱“真實再現”其實就是請當事人或其他人重演事件進行補拍,十年前在電視新聞理論的探討中已經對“補拍”進行過批判,這兩年“重出江湖”且愈演愈烈,明顯是受到了電視紀錄片再現手法風行的影響。對于紀錄片能否重演拍攝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歷來爭論不休。我國近年來有一種觀點認為:“真實再現”是對電視語言的豐富和補充,可以使紀錄片更好看,并且沒有突破紀錄片最后的防線——非虛構。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這種觀點頗受推崇。這是不是意味著電視新聞也能夠如此呢?答案是否定的。因為電視新聞和紀錄片雖同屬紀實類影片,但兩者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新聞影片剛出現時就開始分野,新聞影片朝著以最快的速度報告最新鮮和值得關注的事實方向不懈努力,其意在“事實”,并講求時效,力求簡潔;而紀錄片意在人文歷史價值,不追求時效和簡練,更注重情節。兩者的目的、功能各不相同。新聞肩負著“社會雷達”的功能,因此,在電視新聞中,任何一條消息的傳播,都是處在具體的時間與空間定位之中,必須遵守“新聞中每一個具體事實都必須符合客觀實際”的規定。為滿足觀眾“眼見為實”的心理要求,承擔了證實功能的新聞畫面自然也來不得半點虛假,而“再現”的“非虛構”并不等同于“真實”。因為“真實永遠不會是一般人理解的那個排除了人的主觀主義傾向的真實。世界上任何事物,包括藝術家們推崇的真實,一旦離開了人的主體性。就失去了意義。”。根據當事人復述或其他報道來組織重演再現的畫面真實性有多少令人懷疑從哲學上來說,空間和時間是物質存在和運動的基本形式,三者不可分割,都是客觀實在的。企業宣傳片制作如果試圖將人物行為、事件發展從本來的時間或空間中分離出來,那么“此在”也就不成其為“此在”了,因此,任何新聞事件都是不可再生和還原的信息資源,“情景再現”是一種歷史和現實在時空上的錯位。攝像機紀錄的只是人們重演歷史事件的過程,而不是事件本身。擔任演員的人不管是不是當事人,都已經脫離了當下的時空,而進入了假定的歷史的時空中,攝影機和被攝體在時空上不同步卻正是故事片的攝制立場。正因為如此1994年播出的《9.18大案偵破紀實》雖然把事件原汁原味搬上屏幕,拍攝手法采取新聞采訪式的追蹤拍攝,連演員也是真實人物自己演自己,但決不宣稱自己是“新聞專題片”而稱“電視連續劇”。前些年興起的完全用再現手段重演真實事件的電視節目也正式放棄了“故事化新聞節目”“新聞演繹”的稱謂,而成為一種新的節目類型——電視欄目劇,這種確認正是對其時空假定性的一種承認,也還了電視新聞一個清白。紀錄片在這方面已經遭遇了尷尬,現在就連主張紀錄片可以再現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有的紀錄片為迎合受眾,品味受到質疑。它把再現的趣味功能強化了,卻忽略了再現的還原功能”正因為“再現”挑戰了新聞的真實性,美國三大電視網早在1989年就對各自晚間黃金時段的名牌新聞節目不用這種手段專門承諾,其中NBC新聞部還宣布所有節目均不采用“重演”方式第三、敘事真實。新聞是“重構事件真相”,片斷的選擇與組織是重構的基本方式,新聞的內容和意義在這個建構過程中產生。敘事真實指的是報道中所選片段的輕重緩急的權重性、建構報道的邏輯性應該和客觀事實相符,即這種重構應從事實的全部總和中,從事物的聯系中去把握,而不是在重構中歪曲了事實首先必須明確的是,新聞雖然是經過報道者涵化的建構,但仍然是建立在主觀達之客觀的基礎之上,是能夠達到敘事真實的,認為新聞只是“符號真實”而隨意建構、扭曲事實,其理論源頭實質是不可知論。事實上,敘事和真實性之間本身有著連續性和形式上的共通性。“敘事不只是一種可能成功描述事件的方式;它的結構內在于事件本身之中。一種敘事性記述遠非它所牽涉的事件的形式變形,而是它們的基本特征中某一種的拓展。”。反映客觀現實的新聞更應當循著事實的現實邏輯組織敘事,不可無視現實邏輯,更不可背離它其次,對于電視新聞來說,強調敘事真實具有特別的意義。躍入蔚藍色世界 水下攝影拍攝從零起步而電視借助聲像符號對新聞事件進行現場同步記錄報道,營造出強烈的現場感,建設山水城市 添色多彩貴州,“眼見為實”的思維邏輯,往往使觀眾將“新聞”等同于“事實”,更趨向于感官直覺,往往導致敘事失實不被覺察。但是,和其他新聞敘事一樣,電視新聞敘事也是一種壓縮性操作,并且由于多種符號傳播,企業宣傳片制作重構的過程更復雜,在片段的真實和人工的組合中確實存在敘事失實的可能。新聞敘事框架理論認為,新聞報道本身有迎合主流意識形態、受眾喜好或某一利益集團的潛意識,這種迎合可能導致媒體選擇事實主觀,捕風捉影、牽強拼湊,扭曲事實的真相。用剪輯手段改變事實邏輯等在現實中事實的片段有的是主要事實片段,有的是次要甚或裝飾性片段。主要事實片段事關全局,決定新聞價值的大小,沒有它構不成新聞事件的真實報道,次要或裝飾性事實片段則補充豐滿了報道,使新聞有趣生動。如果改變這種主次結構新聞就可能扭曲失真。但裝飾性事實片段在審美價值上往往會超過主要事實片段,在感官消費時代,電視為了迎合觀眾,有時難以抵擋夸大裝飾性細節乃至掩蓋主體事實的誘惑,結果導致過于追求畫面煽情,強調情節和沖突,而逃避事物復雜的一面。忽略或低調處理缺乏視覺吸引力的要素,電視新聞在追求視覺刺激中成了一面“哈哈鏡”。這一切對媒體公信力的影響都是致命的。湖南某市就曾經發生過“腰斬”政協委員講話的事件,巧妙的“腰斬”和組合,使反對提高水價的講話變成了贊成提價。然種種敘事失實對于觀眾來說難以即時發現,但長此以往,喪失了自身風骨和品格的電視新聞只會讓受眾形成逆反心理,最終失去市場綜上所述,電視新聞的真實性無論在報道對象的選擇、內容和敘事的符合客觀實際方面都能夠厘定明確的規范,然而目前我國的電視新聞在這三個層次的真實性方面在日常的新聞報道行為中并沒有進行認真界定,導致“似是而非”的新聞隨處可見,而電視媒體和新聞從業人員卻對此缺乏反思。這一方面提醒我們要警惕市場邏輯對新聞專業理念侵蝕,另一方面也對我國電視新聞理論建設、職業倫理規范和相關制度的健全提出了新的要求摘要本文從新聞理論和電影紀實理論對真實性的規定出發,闡述電視新聞在報道對象、內容和敘事三個層次必須遵循的真實性規范,并結合當前實際對電視新聞背離這些規范的幾種突出表現給予了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