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天命的憂傷與糾纏的中國人您當前的位置:Mtime時光網>國王的全息圖>影評>《國王的全息圖》:昭昭天命的憂傷與糾纏的中國人《國王的全息圖》:昭昭天命的憂傷與糾纏的中國人 評 國王的全息圖 2017 02 07 23:33《國王的全息圖》:昭昭天命的憂傷與反諷文:《國王的全息圖》(《獻給國王的全息圖》)講的是大致處在天命之年的一個美國男人,克服如影隨形的中國人帶來的憂傷的故事。故事情節大致可以概括為:中國人仿我技術,中國人搶我生意,中國人給我做手術,中國人讓我留在了沙特獲得新生活。雖然一種看法覺得它有《等待戈多》和《推銷員之死》的影子,但是“戈多”倒似乎無關緊要,對于這里的推銷員而言,緊要的是中國人帶來的憂傷。不過,如果戈多代表的是希望,那么這里的中國人也不算是完全的消極分子。即便如此,仍然會令人感到詫異:昭昭天命的憂傷怎么就賴上中國人了呢? 在這影片里,男主角原來所在的自行車公司為了降低成本,獲得更高利潤,把工廠建在了中國。結果中國人學會了他們的技術,制造出了更有競爭力的產品,擠走了美國公司。男主角的老父對這件事感到很氣憤,覺得那種為了利潤而讓中國人學走技術的做法是野獸行徑。這樣的看法在美國應該是相當普遍的,有紀錄片就去譴責中國制造,譴責美國公司把工廠建在中國,從而讓美國人失業的做法。特朗普成為美國總統,宣揚“美國優先”,或許也體現了這種態度。 不過,男主角似乎并沒有把惡果的根源完全賴給中國人。當有個阿拉伯人問他,是否后悔,如果能夠改變,他當初是否會不做出那樣的決定。男主角并不覺得他會作出不同的選擇。就像男主角的老父所指責的那樣,那是資本家的天性使然,追求高利潤。同樣是為了追求高利潤,男主角來到沙特阿拉伯推銷全息產品。但這次,男主角又栽到了中國人手里,因為中國人用更低的價錢賣給國王同樣的全息產品。這樣,中國人是否對于這個天命之年的美國人而言就是完全可惡的呢?如果男主角被狹隘的情緒所左右,那他很可能會像他的老父那樣想,他可能會咒罵到:中國人都是騙子,騙走我們的技術,卻來掙我們的錢。就好像美國人都品德高尚一樣。但是,男主角并沒有那么狹隘。中國人并非是絕望的代表,因為中國人也會救助他,為他做手術。 在這里,《獻給國王的全息圖》并非像一些美國紀錄片那樣要去煽動對中國的憎惡情緒。這種憎惡情緒是屬于現實的,但卻是偏執的,狹隘的。中國人的技術崛起,只能算是男主角遭遇天命之年困境的次要原因,而主要原因是男主角遵循著所處的資產階級的理性選擇。這里,男主角的遭遇隱喻著美利堅的遭遇。進一步從大的歷史氛圍看,美國人是在擴大他自己利益的情況下,催發了中國的崛起。美國人帶著他們那“昭昭天命”的優越感,向全世界,向中國推廣他們的意識形態和技術,力圖把自己給普世化。在該影片里,中國人建造著有美國特色的大橋;男主角到了沙特,也可以到處看到美利堅技術的影響:國王要建造的新城依賴的大多數是西方技術,電梯里的阿拉伯人沉迷于美國人發明的智能設備;不僅沙特的商業精英,就連出租車司機都可能接受過美國的大學教育。現今中國已經沉浸在美利堅的意識形態和技術中,這正是被美化了的“昭昭天命”的所努力的嘛! 如果說“昭昭天命”是帶著期待的信念,那么現今的狀況,正是那個被美利堅意識形態等待來的“戈多”。企業宣傳片制作只是這個現實到來的“戈多”,和那個空想美化的“戈多”比起來,是這么陌生,以至于有美國人驚呼:這是異端,這是陰險的來客。實際要論異端,企業宣傳片制作熱情向美利堅學習的中國并不算。反世俗化,反西方的那種信仰才算是異端。中國之所以那么令美利堅的“昭昭天命”感到可惡,只是因為中國太好學了,從零開始玩單反 相機參數之ISO以至于讓美利堅覺得自我被抄襲了。 這是生存的反諷。作為生存主義概念的反諷是由著名丹麥哲學家索倫.克爾凱郭爾詳細闡述的。在《獻給國王的全息圖》中,一大波川劇大禮包即將來襲,當男主角去參加丹麥人的秘密派對時,索倫.克爾凱郭爾正是入門的暗號。這并不是無關緊要的巧合。相比于《等待戈多》的荒誕和無意義感,生存的反諷更接近《獻給國王的全息圖》這一影片的精神。原本似乎理性的期待,回首變成了非理性的等待。原本表意的言語,卻遮蔽著實況。后者體現在男主角和女前臺的遭遇的情節里。那個女前臺在言語里的許諾,總是和實際狀況不符。當她說,影視視頻制作男主角可以見到他該見的人時,男主角卻總是見不到;但男主角忽視女前臺的話,反而可以如愿。那個女前臺就像城堡的守門人一樣,只是她不說謎語,但說的直白卻并不直白,而是遮蔽。要解決這種生存的反諷,問題孩子的根源還是家長,與其聽信他人的許諾,不如探索,在一個布滿了異己的世界里探索。 探索并非排除,而應遵循“全息”的理念,去融合。對于簡單粗暴的狹隘“理性”而言,解決生存的反諷就是解決它的不確定性,就是要排除異己。然而,這樣只能仍然陷入生存的反諷,就像昭昭天命和該影片中的男主角曾經遭遇的那樣。或許可以這樣來理解男主角放下獵槍的行為。如果說男主角的經歷可以隱喻美利堅的遭遇,那么就可以從宏觀的層面去看。在《獻給國王的全息圖》中,美利堅,中國,阿拉伯(穆斯林),這三者之間在意識形態方面是互為異己的。然而,它們卻又因為(全息)技術而走到了一起,因此它們之間具有普世的成分。看了韓國電影流感有感。全息在這里可以隱喻這種普世關聯:完全獨立對抗的光源是無法形成全息圖的;世界是全息的,各方相關地糾纏在一起,形成更有生命力的景象。生存的反諷并非如同西西弗斯的石頭那樣,總會砸到生存中的生存者們。 當然,這樣的看法忽略了生存者的狹隘和非理性,顯得傾向樂觀。《獻給國王的全息圖》的結局也是樂觀的,男主角雖然在生意上再次失利,但卻獲得了新的情感。生存的反諷依然如影隨形,但也伴隨著希望。